秦少游也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，只是让他们继续想，看能不能再想出一些与疯神、与扶桑树有关的线索。
可惜这一次，真腊的王公大臣们把头皮都要抓烂了，也没能够想出什么新线索。
倒是秦少游想到了一件事情。
这次南疆之乱，可不止是真腊一国，还有交趾、暹罗等好几个南疆小国，以及一些土司参与。
这里面，肯定有不少人，是事后才被疯神蛊惑，被疯神信徒裹挟。
但肯定也有一些人，与真腊国主一样，曾经见到过那个神秘的东海海商，受其蛊惑。
秦少游立刻盘问道：“你们可知，当初那个东海海商，除了来过你们真腊国，见了你们的国主外，还有去过其它国家，见过别的什么人吗？”
奢耶伽罗等人齐齐摇头。
“罪臣不敢欺瞒提督大人，当初那个东海海商，就算是去过其它国家，见过别的人，我们也不可能知晓。
南疆诸国的海上贸易一直很繁荣，每日都有海商往来，向王室献宝的事情也不罕见。
除非是刻意监视，否则很难知道别的国家，都曾接见过哪些海商……”
秦少游微微点头。
这是实话。
南疆诸国，国土面积小，仅靠税收的话，根本不够。
所以都有大力发展海上贸易来获取利润。
也是因为这个缘故，海商到了这些国家，不仅要向港口官署缴纳贸易税，还需向国主进献宝物或者钱财。
作为回报，这些国家会给海商发放通行凭证，让他们不用担心会在南疆这边，遇到海盗的袭击。
没错，南疆这边的海盗，都是有着官方背景的。
他们脱了官袍是海盗，穿上官袍就是南疆诸国的海军。
据说这一招，是跟极西之地的国家学来的。
极西之地的国家，本身就是强盗立国，故此一直保留着强盗的作风，哪怕穿上礼服开始冒充文明人了，可骨子里面还是强盗的那一套。
虽然真腊国的这群王公大臣，并不知道其它国家的人，有没有见过那伙神秘的东海海商，但他们也给秦少游提供了一条新线索：
当初真腊国主重修万神窟的时候，除了横征暴敛，以获取翻修所需的种种材料外，交趾、暹罗等好几个国家，也有派人押送材料过来，说是要‘共襄盛举’。
“那些押送材料的人，后面都没有走，在万神窟里面出了家。这事儿在当时，还传为美谈，说他们是受到了神明的感召。也让许多人羡慕不已，只恨被神明感召的人不是自己，错过了一个成为高功大德的机会。”
听了一个真腊大臣的话，秦少游冷笑连连。
那些人，有没有受到神明感召，他不清楚，但肯定没有成为高功大德。
反倒是扶桑树下的累累白骨，树上那一片片由阴魂化作的树叶，十有八九，便是这些人所化。
秦少游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主意。
“我这里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你们。做得好，不仅可以免罪，日后南疆这里若是需要本地官员，也会优先考虑你们。”
这话刚说完，真腊国的王公大臣们，便齐刷刷的抬起了头。
每个人的眼睛里面，都闪烁着激动与亢奋，宛如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。
